“铭叔。”辟闾无殇叩了叩门。
“呦?”屋内传来一道惊奇的声音,司铭打开了门。
“真是无殇啊,你这体格蛮不错哈,我还以为还要在等几天呐。”他拍了拍辟闾无殇的肩膀,不无夸赞的说。
“天天跟着老头子折腾来折腾去,没点本事怎么撑得下来。”辟闾无殇脸上连一丝一毫的骄傲都没有的说了出来。
“...”
气氛一时有些凄凉。
“这么早就来找我,应该是又待不住了吧。”司铭又进了屋,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辟闾无殇。
“嗯...毕竟大战在即。”辟闾无殇随着司铭一同走进了不大的内屋,他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口,热流顿时滑进了愁肠,让他感到一阵舒爽。
“哦?”司铭啜了口茶,不信的看着他:“山水师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这些闲事了?”
辟闾无殇没有回话,一杯茶很快见了底,他握着空空的却依旧温热的瓷杯,一时出神。待得司铭又一次倒满了茶,哗啦哗啦的水声才将他惊醒。
“铭叔你应该知道吧。”辟闾无殇没接过茶,抬起了眼帘与司铭对视道。
“哦?知道什么?”司铭无所谓却有所指的笑了笑,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。
“...”辟闾无殇试着从这个老狐狸脸上找到蛛丝马迹,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。“还能为了什么,除了师姐之外,连那老头子我都不愿意为了他掺和进这些杂事,大不了一死。”他大大咧咧地说完了这些话,感觉心中一块郁结许久的东西悄然消散了,忍不住咧了咧嘴。
“嘶...你小子,连自己师傅都不管了?那我呢?”司铭故意没有找他言语中的重点,而是戏谑的打趣道。
“你?”辟闾无殇嗤了一声:“真有事了绝对是你先来救我跟老头子。”
“嘿嘿...”司铭很受用的挠了挠头。辟闾无殇瞅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年过半百的中年人,心中一阵无奈。
都说狡兔三窟,这人只怕三窟都不止。回想当年三斗岭那潮水般的兽潮,所到之处一片狼藉,唯独司铭一家逃过一劫,有运气的成分,但绝对和司铭的谨慎密不可分。这么一想,有危险了倒还真可能是司铭来救自己和师父。
正想着,司铭走到门口,他背靠着关上了门,对辟闾无殇道:“那看来你真的要走了?”
“肯定的。”辟闾无殇耸耸肩。
“算上墨轮,你们俩够吗?”司铭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。
“肯定不够啊,我可要去战场上逛逛。”辟闾无殇苦笑着说道:“爱信不信,我总觉得师姐会在邪道那边的军队里。”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挂饰。
“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合适呢?”司铭一步步询问道。
辟闾无殇倒是没想太多,毕竟司铭好歹是长辈,这样关心也不算太过。
“唔...其实我这几天出山之后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,最近好不容易才跟慕容世家算是交上了好就遇到了这种事。”说着辟闾无殇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背,“不过到时候开战了我肯定还是要单独行动的,这样一算我和墨轮就有点不够了,最需要的果然还是医师吧?毕竟我俩都能打,就是都不会救人,到时候受伤了就有点束手无策了。”辟闾无殇仔细想了想,说出了一个让司铭并不吃惊的答案。“那要不铭叔你也跟过来?”辟闾无殇试探着问了问司铭。
“不不不,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出门行医了,赶不上你们的小打小闹喽。”司铭摆摆手。辟闾无殇一阵无奈,敢把两国之争说成小打小闹,也就他这种世间少有的医圣能这么干了。
“那你问我干啥,你又没有徒弟,有徒弟带着你徒弟去也行啊。”辟闾无殇撇了撇嘴。
“谁说我没有的?”司铭眼珠一转,嘴角带上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坏笑。
“我的好徒儿,听见他说什么了吗?”司铭移开了身子。门被推开了,还是吱呀吱呀的声音。
“啊?”辟闾无殇正瞪大了眼睛准备开问,却硬生生咽下了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的话。
“...小清?”
辟闾无殇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。
“...”
屋内一时沉默。
“哎呀所以你就带着司清去玩吧。”司铭脸上挂着干脆的笑容第二次拍了拍辟闾无殇的肩膀,只是比上次多用了几分力气。
“啊?你,她,徒,徒弟?”辟闾无殇支吾着不知道该说啥,只能勉强组织下语言:“司清还,还小,别去了吧。”
“...”司清的娇躯微微颤抖着,双拳紧握。
“好歹是战场,太危险了,我自己就...”
话还未落,司清就打断了辟闾无殇接下来的话。
“我明明都十七岁了...”
不知道为什么,辟闾无殇背后一凉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司清就一步上前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口,依旧红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不住躲闪的眼睛,其中有着令人发颤的坚定。
“我已经不小了!为什么还是不肯带上我!不就是战场吗,我跟着爹爹都去过好几次了!每次都是每次都是,无殇哥总是自己跑出去到各种危险的地方,却都告诉我我还小,不让我跟着!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小女孩吗?”司清使劲摇着辟闾无殇的肩膀,脸上又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。她一口气喊完了,身体像失去力气般软了下来,反而换成了辟闾无殇支撑着她。他抬眼一脸无语的望向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开心的司铭。
沉默了片刻,辟闾无殇抬起手轻轻地理着她长长的头发。“...我的问题。”他轻声说道。
“带你去还不行吗。”他无奈却宠溺的笑了。司铭也终于像是完成了一桩心愿似的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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